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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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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大哥摔倒在地的木仁,嘴角抽了抽。

旁边围观的阿尼也是无话可说地看着花花。

“这,你年级太小了,还不能参加比赛。”总算知道怎么哄她的木仁找了个理由。

花花拍拍胸脯,“不,我已经长大了,是大孩子了。”

木仁挠头,看着才到自己腰这么高的大孩子

“你看看,你才到我这个位置,到时候比赛的可各个都是大身板,一个手指头就把你撂倒了。”

哈达点头,还自己示范了下,怎么用一根手指头撂倒她。

花花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她看向阿尼,告状,“阿尼,大哥欺负我。”

阿尼抽出鞭子,哈达拔腿就跑。

花花哼了哼,凑到阿尼跟前又笑嘻嘻起来。

“花花,你确实还小了些,根本就上不了场,不如等再过两年,等你学会骑马和摔跤了,再参加比赛。”

阿尼出口,花花就知道事情已经定下。

她蔫蔫的点头,羡慕的看向大哥二哥。

不过每日的清晨,她依旧迷迷糊糊跟着爬起来。

追在阿爸他们旁边,学着他们挥舞手脚,嘿嘿哈哈的。

一段时间下来,本事没学多少,个子到了长了些。人也晒黑了,身体灵活了很多。

那达慕大会是全锡盟的盛会,召开地点在盟内最大的锡林郭勒草原上召开。

活动很早便通知了下来,大家纷纷盼着八月的到来。

活动当天,全家人天还没亮就起来准备。

男人们换上干练的蒙古袍,花花被阿妈打扮的异常漂亮。

身上的衣服是阿妈衣服改制的,红蓝相间的蒙古袍衬得她很是亮眼。

花花转着圈去找二哥,发现他今日也很帅气。大哥和阿爸也一样,整个人都透着股气势。

今日的他们穿着干练,手脚处用细绳绑好,腰间则是红绸。

花花看得眼热,但想到二哥他们能上场比赛,便不纠结。

阿母将早饭端上桌,大家抓紧时间吃过,便开始准备出发了。

这次全家出动,巴特、哈达和木仁各自骑着自己的马打头阵,勒勒车则由阿尼驾驶载着花花和乌日娜。

他们早早出门,不久后太阳出来,一行人像追着太阳般一路前行。

时不时打马而过的路人,不停和他们打招呼,花花看着他们走远,赶紧招呼阿尼快追。

阿尼笑呵呵地哼着调子,速度不紧不慢追着。

乌日娜坐在旁边,看着她伸长了脖子往前面看。“花花等会到了现场,记得跟紧阿妈身边,不要走丢了。”

花花一听,忙点头。

“嗯,我知道的。走丢了我就说我是巴特爸爸的孩子,我家住在小马河附近。”

听着她脆生生的保证,乌日娜和阿尼都不由一愣。

乌日娜摸摸她的小脸,鼓励道:“对,你是巴特家的孩子。记住了就不会走丢。”

随着勒勒车的行驶,他们穿过一片片翠绿草地。越过马蹄的痕迹,终于到了锡林郭勒草原。

马蹄踏进锡林郭勒草原,马头琴的琴声便从远处传来。

伴随着悠扬的歌唱声,以及众人的欢呼声,热闹扑面而来。

“哇,哇,哇!”

还没到跟前,花花便被周围的热闹所震惊。

行驶的越近,周围的牧民同志们便出现得越多,这是花花第二次看到有这么多的人。

无数匹健壮神气的马儿,各色艳丽漂亮的着装,深深印在她的脑袋里。

阿尼将车停下,转头道:“你带着孩子下来吧,我去把车停下。”

乌日娜点头,将包袱拿好,拉着花花下车。

两人刚站定,花花的眼神在四处流连,就听到有人叫她们。

“乌日娜,你们终于到了。”一个妇人老远朝她们打招呼。

“拉姆,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拉姆点点头,随后将要跑的儿子拉过来。在看到她旁边的花花时愣了愣,“快和你乌日娜阿尼亚,打招呼。”

“这是你的小女儿?”

乌日娜点头,“对,她叫洛茵,今年五岁了。”

“洛茵,这是阿妈的朋友,叫拉姆阿尼亚。”花花笑嘻嘻道:“拉姆阿尼亚好,我是花花。”

拉姆见小丫头俏生生,朝她笑。面上的神色不由也缓和了些,“你好花花,这是我儿子苏不达,比你大一岁你可以叫哥哥。”

“苏不达哥哥,你好!”

“乌日娜阿尼亚好,木仁哥他们呢?”

苏不达早在被他阿妈拉过来就不耐烦。他找了半天没看到木仁哥他们。

“他们应该早来了,这回儿我也找不到。”

拉姆见小丫头叫人,他当没听到,一掌拍在他脑袋上:“臭小子,妹妹和你打招呼你,你怎么不听啊?”

苏不达苦着脸,“我刚才没注意,你是木仁哥的妹妹?” 这才看到乌日娜阿尼亚身旁的小人。

她长得好漂亮啊,像小羊羔似的。

花花点头,她当然是木仁哥的妹妹啊。

苏不达见她点头,不由又看向他妈:“阿母,你也给我生个妹妹吧,就这样的就行,我不要弟弟了。”

拉姆面色稍囧,“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赶紧进去。”

几人结伴往里面走,寻找位置坐下,等着开幕式。

她们找了个空余草地,将毯子铺好,围坐在一起说话。

附近不少妇人带着孩子这样坐,而男人们则都在另一边互相说话,活动身体。为接下来的活动做好准备。

活动在上午展开,主要分为成人和儿童组的几项比赛。

此时的草原上已经围坐了不少人,但陆续还有人骑马、驾车往这边赶。

花花见识到许多新奇的东西,令她大开眼界。

大家没等多久,就听见中心看台处传来声音。

众人好奇看去,发现许多人都往那边走。

拉姆赶忙道:“呦,应该是要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

乌日娜点头,几人快速收拾好拉着花花往里面走。

几人挤挤停停,来到最前排的位置,花花此刻已经听到许多人的欢呼声。

小个子花花身高很有限,视野里什么都看不到。

乌日娜见状将人抱起,花花瞬间看到了里面。

一条宽阔的被修整好的跑马地,最前方围坐了一排的干部同志。

同时两侧也站满了人,都是接下来需要表演的人。

花花惊叹,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快快,要开始了!”

随着话筒声响起,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站在台上开口。

“远道而来的牧民同胞们,大家好啊!欢迎大家在这个牧草丰盛,风和日丽的时节来到这里。我们生在草原上,长在草原上,对于草原充满热情和爱护,而为了表彰大家如此辛劳的努力,我们共享盛举,准备了这个活动,大家的努力组织都看在眼里,所以为了鼓励大家更好的工作生活,锡盟人民政府专门筹办了此次那达慕运动大会。”

“当然还有精彩的表演和手艺供大家观看,比赛活动的奖励同样丰富的很,能不能拿到就要看各位英雄儿郎们了。”

他的话音,场下瞬间引起众人惊呼。接着便是一阵阵鼓掌声传来。

“那么接下来有请我们现场的几位领导同志讲话。”

随着几位领导相继露面讲话,正式拉开了那达慕运动大会的序幕。

花花全程都跟在乌日娜身边,首先便是开场的几个特色表演。锡林郭勒的民族特色舞蹈,伴随着欢快又激昂的乐声,让观众们都不由跟着跳动。

花花跟着挥舞手脚,觉得好玩极了。

随后的方队表演,例如博克手方队、弓箭手方队以及让人叹为观止骑术表演。

每出现一次表演,花花就要狠狠鼓掌表示欢迎。

等到中场休息时,她才发现手心火辣辣的。

“阿妈,我手疼。”

乌日娜低头看,发现小家伙双手红肿,比往常大一倍。

她哭笑不得,忙给她呼呼,随后让她不要再拍。

花花点点头,等待着阿爸和哥哥们出场。

“阿爸和哥哥什么时候出来啊?”

乌日娜往参赛队伍那边看,没看到什么,不过嘴上却道:“还早着呢,可能得下午了吧。”

花花一愣,“啊,还有这么久啊!”

“嗯,要是累了我们就去旁边歇一会。”

旁边的拉姆同样带着站不住的苏不达过来了。

“乌日娜我们去休息下吧,我看场地还要布置,不如去外围转转。”

见花花小脸上热的满头汗,乌日娜直接答应了。

几人再次往外围走,这时花花已经被晒蔫了。

她好热啊,脸上汗水不停,整个人热的红扑扑。

苏木达悄悄看去,随后低着头憋笑。

“咳咳,哈哈哈!”

笑意却没忍住,漏了出来。

没什么精气神的花花都没理他,趴在阿妈的肩膀上半眯着眼。

俩个大人也没管他,很快找了个位置,支起棚子挡住太阳。

大家这回才像是缓过气来,坐在草地上休息。

花花直接趴在上面,四肢舒展的一动不动。

拉姆见状好笑的虚点了点,“这孩子是晒蔫了吧,我看她比早上少了不少话。”

乌日娜有些担心,忘了这丫头不太经晒。

想着掏出水囊,将人抱起来给她喂水。

“先喝点,再休息!”

花花累的说不出话,张着小嘴喝了几口,随后又靠在她怀里休息。

全程看着的苏不达呆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小妹妹这么弱,被晒了一会儿就成这样了。

他想想身边其他女孩子,那个不是在太阳下骑马射箭,跑完马后还能和他摔跤。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只是暗自做了个对比。

想着以后对这个妹妹,得小心一点。

对,像阿爸照顾小羊羔那样。

花花这一下睡过去,中午连饭都没吃,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

期间木仁来找过他们,看到妹妹这样忙问怎么了。

乌日娜表示妹妹热到了,让他不要担心。

乌日娜用清水给她擦过手脚,知道可能是中暑了。便把随身带的草药喂给了她,还去临时安置的医务室看过。

医生是专门给选手们准备的,避免出现受伤的情况。

倒是先给个小姑娘看诊,“体温有些高,应该是中暑了,喂过药了吗?”

乌日娜将喂的药告诉医生,医生点点头,表示可以了。

之后就等人清醒就成。

随后便让她把孩子放在这,等结束后再来接就是了,让孩子在小床上休息就好。

乌日娜看看外面,此刻摔跤活动已经要开始了。

作为牧民,每一个生下来的孩子都会学的摔跤、赛马和射箭,这便是那达慕自古以来的三项活动。

“不了,我就在边上守着她吧。会不会打扰?”

她想想,还是算了!

医生顿了顿,“没关系,你随意!”

于是花花期待已久了的阿爸出场,就这么错过了。

因为身体拉胯,没看到阿爸活动上的英勇身姿,这是后来二哥告诉她的。阿爸身手如何厉害的摔过了上一届摔跤英雄,成为这一届的第一名。

“阿爸,这么厉害的吗?”

花花坐在回家的勒勒车上道。

并排的二哥骑着小马,脸上还带这些擦伤。“那可不是,你不知道阿爸的力度有多大,他一个翻身就把那个人摔在地上。”

说着还在马背上比划,表示有多牛。

花花满脸可惜了,自己没看到的表情。“太可惜了,我怎么就给睡着了呢。”

驾车的阿尼听着小家伙委委屈屈,从前面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花花见状好奇接过来,打开发现是吃的。

“阿尼,这是给我的?”

“嗯,听乌日娜说你没吃午饭,这可不成。这是在那买的枣糕,据说很甜。”

“谢谢阿尼,阿尼你真好!”

花花甜甜道谢,拿出一块先递给阿母。

阿母笑着摆手,她又递给阿尼,阿尼摇头拒绝。

她又看向二哥,二哥开心接过。

“谢谢小妹,我也有东西给你。”

花花吃着枣糕,好奇看去。

发现是一张奖状!

“嘿嘿,这是我得的名字,锡林郭勒那达慕运动儿童组摔跤项目第十名!”

“哇,二哥你真厉害!”

一家人趁着夜色回到驻扎地,花花这才看到阿爸得了奖励。

一张大大的奖状和奖牌,还有现金十块钱。

大哥呢,则是比二哥强些,除了奖状外也有一块铜牌。

一家三个参赛,有三个名次,尤其阿爸得了第一,大家都很开心。

阿尼甚至罕见露出了好几个笑脸。

那达慕活动期间的三天,大家是早出晚归,羊群和奶牛都是趁着空隙时间喂养。到第三天上午活动总算是结束了。

这次活动,家里收获最多的便是第一日。

第二天和第三天头名则是其他草原上的英雄。

大哥和二哥相继在射箭和骑马上进了少年组的前十名,不过第一自然是被另两名厉害的人摘的。

其中一个还是个小姑娘。巴特每每提到都羡慕坏了。

这时看向花花的眼神更热切。

今年的夏日比往常热,花花一家已经迁移过一次蒙古包了。

这次他们选在靠近雪山不远的草原。

这片草场的牧草长势很好,颜色不仅翠绿还鲜嫩。

每次跟着阿尼出来放牧时,花花都会被小羊们吃草的动作吸引,低头嚼一嚼。

接着又“呸呸”的把草吐出来。

一点也不好吃!

她看看四周,去找二哥的身影。

发现他早骑着马消失对面的山坡上了。

花花重新躺下,看到一朵朵雪白的云朵仿佛触手可及。

心中忽的安定了下来,眼神渐渐平和。

时间一晃,花花已经七岁!

她现在喜欢被人叫大名,洛茵。

洛茵熟练的骑着自己的小马,在附近闲逛。

一年半前,乌日娜哥哥从东乌珠穆沁草原来看望妹妹,除了带来许多吃食外,还牵回来一匹半岁小马。

见到花花的时候,很高兴有了外甥女,并表示这个就是专门送给她的。

洛茵高兴坏了,心里很喜欢这个舅舅,小马也变成她的最爱。

随后,家里为了她的安全,阿尼和阿爸只有有空余就叫她如何上马,洛茵足足摔了一年才成功骑了上去。

如今她已经能骑着小马四处走了。

大白此时满了两岁,体格健壮有力,皮毛更是油亮,整个马儿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洛茵很喜欢它,每日都亲自喂养,给它梳毛按摩。

时不时还要和它说话聊天。

连二哥都念叨了几次,说洛茵喜欢小马比他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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