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听我们讲话。”苏息辞离他几步距离，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这在南宫燃眼里就是心虚的表现。
“公众场合说得那么大声怪谁，别试着转移话题。苏息辞，我警告你，别打什么歪心思，在南宫家，要么毫无保留地忠诚于我，要么直接被我丢去猎场喂狗，你选一个吧。”
苏息辞抿了抿唇。
真是个毫无法治与人权可言的霸总文世界。
“我一直忠诚于老爷。”他温柔有礼地回答道，看起来恭顺的很。
“忠诚于老头子，也就是说，我差使不动你了是吧？”南宫燃反问道，他算是发现了，这人也就外表看起来温顺，其实一身反骨。
“您的合理要求，我一定会尽量为您办到。”
“你说的为我办事，就是一边假模假样表忠心，一边毫不耽误地收受贿赂？两边通吃，胃口不小啊。”南宫燃冷讽道，手伸向他的西装口袋，想要搜身，却被对方更快一步避开。
“我没有收舒小姐的卡。”
“没收你心虚地躲什么。”
“少爷多心了。”苏息辞的话语没有一点温度，“舒小姐非常喜欢您，只不过方式用错了，我已经郑重劝诫舒小姐不要再喜欢您了，不能给你增添困扰。”
“就算你把我贬得一文不值，舒婉也不可能停止喜欢我。这世界上不会为我心动的女人还没出生。”
苏息辞手指动了动，非常想一巴掌呼过去拍死他。
“生气了？”南宫燃眼神微睨，傲然道，“你这是嫉妒我。”
“我不嫉妒。”
“承认吧，这没什么好丢脸的，这世上不如我的人太多，不差你一个，反倒是你这种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一看就不受欢迎没人要。”
“……”
他还能说什么。
“是，我没有少爷那么受女人欢迎，只能通过贬低您来抬高自己，希望能得到舒小姐的青睐，实在是抱歉。”苏息辞道，对方要的不就是这种话。
果然，南宫燃被他的话顺了毛，脸上神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行，我暂且信你，没有被别人收买，接下来咱们来说说正事。”南宫燃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眼神微眯，“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透过缭绕的烟雾，他看见对面人红润的嘴唇微张，舌尖若有似无地探头，欲言又止，眼里的慌张眼镜片都挡不住。
脸上的温柔面具，终于裂开一道口子。
“少爷说的是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刚才你对舒婉说，我父母去世的那场车祸，有人救下了我。”南宫燃抽了一口烟，不疾不徐地吐出，“当时我还给了那人一个信物，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
“看着我！”他爆喝一声。
苏息辞呼吸颤了颤，右手指甲不自觉往左手手背刺去，可惜，两只手被白色手套包裹，圆钝的指甲连手套都刺不破。
“少爷，我是听老爷说起的这件事，如果这是秘密，我不小心吐露给外人，这是我的过失，我甘愿受惩罚。”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夜色与烟雾的遮掩下，他看不清南宫燃的神色。
“是老爷子说的？”他似乎相信了这话。
“是。”
他又变成了客气疏离的样子，“宴会要结束了，我需要回去指挥工作，不能陪您在这聊天了。”
他微微鞠了个躬，转身拔腿往外疾走，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南宫燃把烟头丢在地上，盯着远去的背影，脚尖恶狠狠地在地上碾了两下。
————
苏息辞在角落里调整好情绪，这才回到宴会上。
此时宾客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女佣和男仆们也自觉做好本职工作，完全不用他督促。
一时间闲散下来，他想起今晚才与南宫燃打个照面，就被他处处刁难，心情不是很好。
心情糟糕透了的时候，就想要找别人的不痛快。
————
南宫燃抽完烟上楼又冲了个澡，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房间大厅里恭敬地站着十几个女人，环肥燕瘦，各有特色，一群保镖和佣人团团站在左右，恭谨肃穆。
“南宫少爷。”这些人或清纯或妩媚地叫着，有的性子高冷，一眼都不往他这处看，在人群中倒是显得特别。
霸总的浴袍领口松松散着，只靠腰间一根带子勉强系着，露出小麦色精壮的胸膛和修长健硕的小腿，头上乌发散乱，还时不时滴着水，既性感又慵懒。
南宫燃意味不明地扫过那些人，最终把目光转向为首的苏息辞。
那人恭敬地垂着目光，见他出来，贴心地递上毛巾，妥妥一个会动的工具人，对自己的定位认识得无比清晰。
“你又耍什么把戏？”南宫燃一把扯过他手上捧着的毛巾。
“少爷，今晚你想挑哪个过夜？”
擦着头发的手一顿，他不明所以地看着人。
苏息辞道：“身为管家，有义务为少爷解决生理需求，这也在工作职责范围内。”
“义务？这义务你怎么不亲自上？”南宫燃眼底戾气横生，“都给我滚出去！”
苏息辞没说什么，挥挥手，让手下把那群失落的女人带出去。
“苏管家，你不会真要亲自上吧？”南宫燃见他真的把人赶走，疏懒地坐在椅子上，架起脚，眼底升起了几分兴趣。
苏息辞似乎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不过随意看了眼边几上的酒，这位管家已经心领神会，躬身打开瓶盖，为他倒上一杯酒。
“我这种注定没人要的类型，哪里能让少爷纡尊降贵为我解决生理需求。”他淡声道，嘴角依旧衔着一枚浅淡适中的笑意。
因他的弯腰而距离近了些，南宫燃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他的脸上，两颗瞳仁像浸在水中的蜜色琥珀，纯澈分明，奶白莹润的脸颊浅浅陷着两枚酒窝，看起来软糯好欺的很。
可能还有点粘牙。
南宫燃的舌头抵抵尖利的齿尖，眼里升起一点兴味。
“牙尖嘴利，老爷子就是被你纯良无害的外表蒙骗了过去。”他嗤笑了一声，想着这人与南宫耀定有瓜葛，却也不免有些放松警惕。
桌上的酒杯已经倒好了酒，金黄的酒液在杯中轻晃，刚放到南宫燃手边，门外又陆陆续续进来一群人。
依旧是一堆佣人和保镖，只不过这回被领进厅内的，是十几个少年和青年。
南宫燃一口气差点梗在心口顺不下去。
“原来少爷喜欢玩男人，是我的错，没提前了解清楚少爷的喜好。”苏息辞完全无视他沉冷的表情，话语里尽显贴心，“相比于我，少爷肯定更喜欢这些干净漂亮的男孩子。如果需要什么助兴的道具，少爷尽管开口，我也都准备了，保证让您玩得尽兴舒心。”
“苏息辞！”南宫燃抬手抓起酒杯砸过去。
苏息辞面目淡定地侧身躲开，手套下颤抖的手握紧，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少爷总是忙于工作，完全没有私生活，但凡是个生理需求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忍这么久，老爷甚至开始担心少爷的身体。”他关心道。
“连我小时候的事情都一清二楚，我有洁癖，你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哪个霸总没点独属于女主的毛病，跟其他人一起只是肢体接触都难以忍受，和女主在一起能直接化身为种马和黏虫精。是以这么多年来，南宫燃虽然单身多金，让无数男女趋之若鹜，却始终还是个可怜小处男。
“这些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身世简单清白，性格单纯，没有恋爱经历，不谙世事，少爷大可放心，保证满足您的洁癖需求。”就知道你喜欢小白花那种调调的。
“我不需要。”南宫燃铁青着脸拒绝，这些人只是出现在房间里，他都觉得空气都变得污浊了。
“少爷无需见外，这是我替老爷为您准备的礼物。他已经明确下命令了，不管男的女的，不论什么类型，只要您想，我都满足您。”苏息辞音量渐渐拔高，好似突然发现了真相，“难道说，少爷身体憋了太久，已经出现了问题，不能……”
苏息辞的目光在他两腿之间打了个圈，挑了挑眉毛。
眼下女主没出场，可不得还在萎的阶段。
南宫燃浑身气压低到一个可怕的地步。
周围保镖打手个个噤若寒蝉，把头垂得更低。
苏息辞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安慰道：“没关系，南宫集团旗下医院的医生国际一流水平，实在不行还有少爷专门收购的狄康思制药，专治阳……”
“苏息辞，”他恶狠狠地磨牙，“三秒钟，给我从眼前消失！否则，我办了你！”
苏息辞无奈又好整以暇地笑笑，临走前还轻佻地看了眼他浴袍松垮系着的腰带，饱含怜悯的视线慢慢滑向他交叠的两腿之间，衣角下那看不透的隐秘阴影。
金褐色的眼仁仿若浓稠的蜜一般流淌而过，南宫燃小腹一热，脸色更黑，未及多说什么，对方已经收回视线，施施然带着人离开。
那种对自己能力的质疑、嘲笑、轻蔑的视线，仍久久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苏息辞，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