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下来吃饭了。”

江枫眠还惦记着霍纵吝啬给他一个摸头杀的事，哼哼唧唧应和着。

饭桌上，江枫眠幽怨的眼神都要把霍纵整个人盯穿了。

“江枫眠，看我能吃饱饭吗？”

“哼，哥哥坏。”

霍纵哑然，他大概知道自己坏在哪里，坏在不摸他的脑袋。

“不想吃饭了就去重新录一下门锁的指纹，密码换了，160325，能记住吗？”

江枫眠觍着脸凑过来，伸出瓷白的手指，一本正经道：“哥哥，你录吧。”

霍纵抬眸和江枫眠对视，认命起身帮忙给江枫眠录入新的指纹。

“哥哥，密码写这里。”

江枫眠拿着他的小本本，画了一个扒门的小圆脑袋，小小的画框里空着，霍纵就着江枫眠的手指，把密码填进去。

本子翻了一页，霍纵瞥见江枫眠的新作，是触手霍纵，一堆手掌揉捏着江枫眠的脑袋和脸颊，江枫眠享受地眯着眼睛，半倚在沙发上，小短腿悠闲地晃悠着。

霍纵：“……”

沉默，这得多渴望才能创作出这样的画作。

霍纵难得反思了一下，是不是应该满足一下江枫眠的。

思索良久，霍纵生硬地又挑起一个话题。

“身上还疼吗？”

“哥哥，你要摸摸吗？”

唔，江枫眠对这个动作到底有什么执念！

江枫眠撩起睡衣的衣摆，右侧白皙的腰身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红痕，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刺过之后留下的。

“坏人的膝盖打的，还疼。”

霍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确实是没想明白霍祁凛的膝盖是怎么样蹭上来的。

见霍纵没什么反应，江枫眠苦恼地皱起眉头，咕哝道：“哥哥，笨。”

在霍纵不解的目光下，江枫眠叼着衣摆，猛地把霍纵按在沙发上，他双手揪着霍纵的衣领，主动把后腰往霍纵的膝盖上蹭。

“江枫眠，起来。”

贴的太近了，呼吸纠缠，侧脸被江枫眠呼出的热气灼过，霍纵手臂稍稍用力，把江枫眠整个拉起来。

隔着半个人的距离，霍纵强硬地扯下江枫眠的衣摆，冷戾道：“霍祁凛撩你衣服了吗？”

“没有呀，我打他，他就拿膝盖刺我的腰。隔着衣服有东西毛毛的，划着疼。”

江枫眠手足无措地站在那，茫然地扯着衣服，语调软糯又小心翼翼，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霍纵，我是不是惹麻烦了。”

“没有，伤不严重，你拿上药膏涂点药就好了。”

强硬地把江枫眠撵上楼，霍纵才抬手揉上发紧的额角，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抽疼，略微思索他就想明白了。

江枫眠是他觉得他不懂，专门演示给他看的。

霍纵把衣服上微微凌乱的地方整理好，总觉得有必要给江枫眠上一节生理卫生课，让他好好学学怎么和别人保持安全距离，再这样下去很危险。

想了好久，霍纵拨通了李医生的电话。

***

翌日清晨。

窗外的小雀准时鸣叫，还在睡梦里的江枫眠依稀听见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他像个幽灵一样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到门口。

欸，现在他的怨气都可以养活一堆邪剑仙了。

明明在梦里霍纵差一点就要圈上的腰了，呜呜呜，想跟崽崽贴贴怎么办。

“江枫眠，穿鞋。”

江枫眠如梦初醒，勉强睁开眼睛，他俯身做了一个穿鞋的动作，半阖着眼睛跟霍纵对视。

霍纵盯着江枫眠光秃秃的脚掌，哪有鞋子的半分影子。

“去洗漱，半个小时后下来吃饭，要回霍家老宅一趟。”

江枫眠从犄角旮旯的位置翻出霍祁凛昨天来的目的，依稀是他骂人的时候说的，霍擎要过七十大寿，让霍纵必须回去。

呵，神经病，叫霍纵回去好羞辱他是吧。

江枫眠踮着脚走了几步，忽然反应过来，是霍擎的七十大寿欸，主角攻受第一次有正面接触的剧情。

他一个激灵，霎时间清醒起来，原书里霍纵和江枫眠相敬如冰，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交集，霍纵本来要喊江枫眠回去的，他太抗拒，说什么都不愿意去。

霍纵自己回去以后，帝都谣言就出来了，说是霍纵不仅情感冷漠，还有狂躁症，发疯时候老是打人，江枫眠被打了半死，这才没出现。

想都不用想，谣言都是霍祁凛放出来的，他生怕外界不信，还在宴会上故作深沉，提起霍纵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要配合摇头叹气喝酒不言不语四件套，直接把谣言坐实。

不行，他不仅要出现，还要风风光光出现。

不能如了霍祁凛的意。

“霍纵，这个，好看吗？”

江枫眠勉强从一堆可爱风的衣服里翻出来一身白色西装，腰线掐着，江枫眠细长的腿被裤子包裹，更显得腰身盈盈一握。

霍纵蹙起眉，艰难地从江枫眠腰侧移开目光。

他现在不太能心平气和地接受江枫眠一切收腰的衣服，眼前似乎总是闪过江枫眠腰肢蹭上他膝盖的画面。

啧。

“换一身。”

“没，没有了。”

剩下的衣服都不像是能在公共场合穿的，有些太可爱，江枫眠疯狂摇头拒绝。

“哥哥，我可以穿你的吗？”

霍纵扭头就走。

呵，当然是不能。

江枫眠换了一件黑色的西装裤，兴冲冲站在霍纵卧室门口，推开一条缝，探进去一个小脑袋。

“霍纵，我进来了哦。”

霍纵的衣帽间是他的两倍，抬眼望去清一色的黑色西装，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衣服上的纹路略有差别。

“哥哥，想穿这个。”

是件带着凌厉寒香的衬衣。

江枫眠眼巴巴地盯着霍纵，他手指勾着衣服，嗓音一软，“霍纵，我买。”

是一张崭新的一百块，江枫眠不由分说塞进霍纵手里，而后捏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霍纵握着带着江枫眠体温的钞票，拒绝的话就那样卡在喉咙里，他捻了一下手指，冷声道：“随你。”

“谢谢哥哥，是新衣服，喜欢。”

小没良心的，拿了衣服就跑。

霍纵顿了一下，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卧室里。

江枫眠红着脸把衬衣捧起来，痴汉似的把脸颊埋进去深深嗅了嗅。

衣服贴在皮肤上，恍惚带着霍纵的体温，像是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江枫眠恋恋不舍吸了吸鼻子，小心地换上，被熟悉的冷香包裹，唇角不自觉弯下来。

衣服偏大两个码，江枫眠领口松开两颗扣子，俯身照镜子时锁骨若隐若现，他开心地把衣服掖好，却不想抬起头正对上霍纵的目光。

江枫眠那颗心骤然提起来，他放在衣摆的手指掐的泛白，刷的一下，脸颊由红转白。

霍纵是不是看见了，又看见了多少，会不会觉得他是变态，想把他赶出去啊。

沉默对视，谁也没有开口。